萧元漪这一夜都没睡，望着窗框出神。不知不觉，天渐渐亮了。青苁推门进来，萧元漪闻声道：“青苁。”

  “女君怎得醒这么早？”

  萧元漪沉沉的叹了口气：“睡不着。”萧元漪转过头来：“嫋嫋如何了？”青苁摇摇头：“女公子还未醒。”萧元漪借着青苁的力气坐起身来靠在床上：“别忘了我交代的事。”

  青苁站在一旁：“听闻殷成郡毒师众多，我一早就已经派人去殷成郡了，女君大可放心……还有那件事……刚刚一个仆从来告知我，昨夜一个狄戎人长相的人潜入府里，打晕了他还抢了他的衣服……我想……女公子被暗算与此人脱不了干系。”

  萧元漪目光里多了一丝杀气：“那就去查，定要把此人揪出来。”话题一转，她的目光也...

  萧元漪这一夜都没睡，望着窗框出神。不知不觉，天渐渐亮了。青苁推门进来，萧元漪闻声道：“青苁。”

  “女君怎得醒这么早？”

  萧元漪沉沉的叹了口气：“睡不着。”萧元漪转过头来：“嫋嫋如何了？”青苁摇摇头：“女公子还未醒。”萧元漪借着青苁的力气坐起身来靠在床上：“别忘了我交代的事。”

  青苁站在一旁：“听闻殷成郡毒师众多，我一早就已经派人去殷成郡了，女君大可放心……还有那件事……刚刚一个仆从来告知我，昨夜一个狄戎人长相的人潜入府里，打晕了他还抢了他的衣服……我想……女公子被暗算与此人脱不了干系。”

  萧元漪目光里多了一丝杀气：“那就去查，定要把此人揪出来。”话题一转，她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温柔起来：“让厨房给嫋嫋做些糖饵吧。待嫋嫋醒了，定是会饿的。”

  “诺。”

  “程少商！你就算死也得跟老妇回去死在程府里！”

  何人竟敢如此放肆！敢在她房前叫骂。少商抬头望向门口，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，她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个人影：她……她是……她是李管妇……李管妇是谁？有点熟悉。

  程少商从床上坐起身来，走向那个身影，想看得真切一些……恍惚之间，这座年久失修的乡村院落猛然变成了程家老宅。少商眯起眼睛，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：“大母？！！李管妇呢？”只见程老太太一脸横肉，甩手就给少商一巴掌骂道：“你个人见人厌的灾星！给我滚！”她回家以后大母对她还算好，怎得说翻脸就翻脸？

  少商被打得发蒙，往程老太太离去的方向看，太阳高照之下的程家老宅瞬间又变成了灯火辉煌的都城灯会。

  “姎姎该是第一次来都城的灯会吧，大伯母带你好好逛逛。”萧元漪拉着程姎迎面走来，温柔慈爱的目光一直都在程姎身上，在别人眼里她们就是一对最亲密的母女。少商不知道为什么，心里怪怪的：“阿母……”萧元漪满眼嫌恶地撇了她一眼，绕着她走过去，一句话都没说。

  “阿母……”少商欲伸手拉住萧元漪，不想脚下踩到了什么滑滑的东西，摔倒了。奇怪的是本应该摔到地上的她却摔到了一条长凳上，再抬头一看，她又回到了九骓堂！两侧站着手执刑杖的武婢，气势森然骇人。萧元漪位于堂上怒火不可遏制，拍案而起：“为何屡教不改……青苁给我狠狠的打！不许徇私留情！我今日若不打你，如何能够服众？！如何能够约束程氏全家？！！”

  一通棍棒下去，少商意识模糊，就听堂上之人道：“这孩子我萧元漪以后不会再管……”

  “你说！是不是你抢了阿姊的书案……”

  “我若非你阿母，随你嫁到阎罗殿去……”

  “少商顽劣不堪，读书不行，习武不成，女德没有，口德不修，目无尊长，不服管教，好勇斗狠。若程少商非我子女，如此新妇嫁我程氏，妾也决计不会答应……”

  阿母……不要……

  少商走进一座城。萧元漪跳下马车跑到城门前，痛哭不止，声嘶力竭地挽留她：“嫋嫋……嫋嫋！你别走嫋嫋……阿母错了！阿母对不起你，嫋嫋……”

  城门赫然关闭。原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少商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。“嫋嫋，阿母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饵，快跟着阿母，进屋尝尝。”这般温柔的阿母才是她熟悉的，只不过……阿母为何变化的这么快？一会儿像仇人一般待她，一会儿有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。

  糖饵送去少商房里，都快凉透了，少商才渐渐转醒。莲房伤了手，做不了什么，只能守在一边力所能及的帮程姎打打下手。隐隐约约的头痛把少商从梦境里拉回来，她身上酸疼，难受地扭了扭。“女公子？女公子您醒了？”莲房上前询问。

  程姎坐在一边休息，闻声也一脸欣喜地跑了过来：“嫋嫋醒了？眼睛可还难受？”“阿姊？我还好。”少商摸着眼上缠着的纱布，裹得属实有点紧了，不舒服。

  程姎道：“是不是纱布缠的太紧了？莲房，你的手还方便吗？”

  “回三娘子，已经无碍了。”

  “那你去把药拿来，”程姎转过头来对程少商道：“等下阿姊给你换药。”

  莲房把周围的帘子都挡好，程姎把纱布摘了下来，看了看：“似乎是消了一点肿……莲房你看呢？”

  莲房也上前弯腰端详一番：“是消了一点。女公子能看到莲房吗？”

  程少商缓缓睁开眼睛：“能看见……就是不清楚……”所视之物像在暗夜之中看到的鬼魅一般漂浮不定，云山雾罩影影绰绰的，轮廓上还勾勒着花花绿绿的发着光线：“这屋子里怎得这么暗啊？”

  程姎：“医士说了如今你的眼睛畏光，须得仔细保护。”

  屋子里光线一变暗，除非离自己特别近，否则少商什么都看不到。看着程姎的脸，脑海里那个模糊的所谓的梦境与她有关的部分算是明晰了起来，但那又好像不是个梦。

  少商开口问道：“阿姊……我刚刚做了一个梦……感觉很真实，像确切地在我身上发生过一样。”

  “什么梦啊？”

  少商问道：“阿母以前……是不是讨厌我啊？”

  嫋嫋定是都想起来了。程姎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顿了顿：“这你可是冤枉了大伯母。先不说大伯母先前在战场上日日记挂着你，就算是回家以后，即便是在梦中，心里也片刻都放不下你。阿姊亲眼看到的就已经不下三四回了。大伯母是武将出身，不善言辞，做了许多事让你误会，但她疼你爱你绝不是假的。大伯母想挽回你，也做出了许多改变，这些你也是知道的，不妨再好好回想回想？”

  头痛一直都没停止，那些画面仿若在清泉之中洗过变得明朗起来，现在能够确定的是那不是梦，那些都是她的过去，是确切发生在她身上的。不过……好像少了什么……